1.
警官敲了敲油笔尾端，笔尖弹出，黄志雄动了动眉毛。

"叫乜名啊。"
"..."
怕不是刚来的大陆仔。"叫什么名字?"
"...黄志雄。"
安田再一次确认了眼前流浪汉的相貌，用短促的低笑压住都到嘴边了的口哨，几乎是眉飞色舞地写下黄志雄的名字，顺带在性别栏里的"男"上画了个圈。

"哎，你看过水浒传没?那个吴用，我最喜欢。"
黄志雄没理他。

"抬起头。"
对方只是侧了侧脸，刘海几乎盖住鼻梁，眼神隐蔽在头发后面，不知道是躲藏还是埋伏。

"普通话也听不懂? 叫你抬头。"
"抬头。"

警官终于失去耐心，拍下笔直接托起他的下巴。

".....你搞乜啊? 不是很帅吗，弄成这个样子。我带你去洗头。"

2.
"哎，黄志雄。你係唔係钟意我啊?"
"没有。"
"哼。我可是警察。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喜欢我。"

3.
事后。

安田往身上套了个背心，黄志雄已经穿得差不多，坐在床边的马扎上就着落地灯的昏黄补扣子。退役雇佣兵和警察，谁的力气都不会小。安田恶狠狠地揪他的衣领，往下一拉就崩了毛线开衫的所有扣子。他扯坏了安田的牛仔裤，不知道算不算平手。

警官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，顶着黄志雄的背蹬了蹬，问第一百零八次。
"黄志雄，你钟唔钟意我啊。"
"说话啊你。"
"哎，be a man. "
"哇靠，你是不是男人啊黄志雄。"

黄志雄钉完最后一颗扣子，稍稍回头看他一眼，声音还是含在喉咙里。

"你不是知道么。"

我知道什么啊我。

安田被他看得有点毛，的确是，在现在这个时候，他非常清楚黄志雄是不是男人。
他腰还疼着呢。

4.
"一切都不该开始。"
落款没有名字，但安田见过黄志雄写字母，大写字母都有些方，一个D写得像块麻将牌。

D.C.
Da Capo，回到原点。

他还是坐在登记的位置上，最终烦躁地掰端那支油笔，摔到房间的另一端墙角。

"黄志雄，我顶你个肺! 痴线啊你!"

TBC